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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经理边事劄子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九、《山房集》卷二
窃惟当今急务,先须安定大势,而后缉理事功。
寻常无事之时,积弊已费枚数;
厥今号为更化,自应头绪更多。
然凡事须论紧慢,下手合有先后。
且如本朝所患,最是宿兵。
矧今国力已蹙,若复有事疆埸,必是愈难撑拄。
是以法当先纾外患,俟得境内粗宁,然后馀可次举。
若但求高论,不切事情,安危所关,臣则不取。
盖近日之事与汉诛霍禹,唐诛元载不同。
霍禹专制朝权,元载窃弄威柄,虽毒流生民,而未尝连兵结衅。
故一旦既服上刑,则天下旋即无事。
今元恶挑怨敌国,身虽诛夷而祸故尚在。
幸今主德无阙,朝纲稍张,敌狃百年之安,与靖康时异耳。
然迹其产祸,则实与蔡京、王黼、梁师成、童贯相类。
是时贬斥流窜,典刑举矣。
然六贼虽夷河上,金人初未尝去,尽破诸县,为锁城法,则太原之围初未尝解。
自敌去阙,提兵再下,中间亦得数月间隙,止缘精神涣散,著数悠悠,加以宁、德两宫重费调护,庙堂卿佐不相协和,行遣群小,稽滞日月,委任二三,莫克任事。
既不能急纾立至之患,方且枝节横生,虚费光阴。
是以强敌复来,遂不可为。
今日之事,若使小使还归,别无邀索,通谢之使,次第可行。
先得了抹此段,然后方见眉面。
今敌窃据钟离,出没淮漘。
既有轻我之心,复知求成之急,设或所求未厌,阴有包藏,则今秋之患偃然固在。
若终归于和,复用隆兴故智,压我以兵,则边鄙之忧盖亦未免。
或有坐断不进,以待我困,则彼虽不战,我亦不支。
以此三者推之,则今日事势所可喜者,不过且得元恶就诛,别无意外不测之患,其动摇震岌,未可谓之安且定也。
自始用兵,淮民南来,一家十口,不存二三。
近者津遣,复使还业,若田庐无归,则彼将安往?
东晋关西大饥,流民欲求寄食巴蜀,朝廷遣使慰遣,不令得过剑阁
其后共为逃难之计,而李特之乱则六郡流民也。
自创立雄淮,所费钱粮不可胜计。
近者溃散,所至剽劫。
若边风益高,则必为乱阶。
宣和间谭稹增衣粮以招常胜军至十万人,其人皆勇悍可用。
久之食廪不足,出不逊语,而我军亦怨。
其后沿边开门纳寇,卒乱河东者,则皆怨军也。
故今不特有外患,且忧有内讧,解衣包火,直未发耳。
复闻上自九江,下至沿海,戍兵八万。
自近者不许劈券,增盐菜钱,费增一倍。
此项钱米既出经常截拨之外,自今别无科名可给。
楮币折阅印造不及,尚犹未办。
米以月计,不下数万。
米非楮比,何从可得?
初闻江淮宿储几二百万,沉而为泥,煨而为尘,委而为敌,至今已皆竭尽。
近浙籴买,数亦未敷。
未论和与不和,只论米数穷竭,已不可为。
故不和则事方殷诚可虑,和则备未撤亦可忧。
若不且先求安定之策,则虽有智者不能为矣。
臣愿陛下君臣同心,委任专一;
辅相同心,不分同异;
侍从近臣,交相协赞,不为虚设。
及今小使未回之日,令以和与不和之利害早求其当,更须趣召分阃重臣,入奏利害,与二三总饷商议乏兴一节。
若合成有日,则事固有序。
脱或邀索尚多,则何策可以相持?
必俟外患内忧渐次平息,而后其他议论可以讲求。
譬如常珍之食,若堂皇洁除,腹心无恐,则皆可以排列而进矣。
不然,臣恐远患未弭,近忧先至也。
臣无任。
七华 其一 曹魏 · 刘劭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十二
玄休先生弃世遁名,藏身于虚廓,绝影于无形。
荣时子闻而往焉,曰:「仆闻至人之生世也。
承天地之时势,统万物之纮纲,生有九州之秩,没有祀典之常。
仆将为先生陈天下之远图,论品物之弘式,规人事之荣华,传情志之所极(《艺文类聚》五十七)」。
即位改元大赦诏泰始元年十二月景寅 晋 · 晋武帝
 出处:全晋文卷二
制诏御史中丞等,昔朕皇祖宣王,圣哲钦明,诞应期运,熙帝之戴,肇启洪基。
伯考景王,履道宣猷,缉熙诸夏,至于皇考文王,睿哲光远,允协灵祇,应天顺人,受兹明命。
仁济于宇宙,功格于天地。
肆魏氏弘鉴于古训,仪刑于唐虞,畴咨群后,爰辑大命于朕身。
予一人畏天之命,用弗敢违。
遂登坛于南郊,受终于文祖,燔柴班瑞,告类上帝:惟朕寡德,负荷洪烈,允执其中。
托于王公之上,以君临四海,惴惴惟惧,罔知所济。
惟尔股肱爪牙之佐,文武不贰心之臣,乃祖乃父,实左右我先王,以弼宁帝室,光隆大业。
思与万国,共飨体祚。
其大赦天下,与之更始,自谋反大逆不道已下,在元年十二月七日昧爽以前,皆赦除之。
咸熙二年泰始元年,赐人爵五级,露布天下,及诸王公国别使,称朕意焉(《文馆词林》六百六十八,又见《晋书·武帝纪》,有删节。)
鱼复捍关铭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全蜀艺文志》卷四四、乾隆《夔州府志》卷八、嘉庆《四川通志》卷二七、《南宋文录录》卷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四
古梁州域实兼巴汉庸蜀地,汉孝武改梁曰益,梁州总八郡。
梁之为言强也,益之为言阨也,此昔圣贤察其风俗,按其形势,而为之名也。
故其人则彊毅精敏,嗜义负勇,其地则山屏水堑,险介重阻,沃野丛颠,幅员万里。
北以剑门为限,东以鱼复为守,此二物者,蜀之襟喉扃闑也。
战国交侵,楚肃四年始建捍关,突在鱼复,置江关都尉,以鱼复尉治
东汉省尉,而关如故东汉《志》有捍水、捍关,不言都尉治。)
张仪说楚,谓下水而浮,不十日而拒捍关;
李雄公孙述,谓东守巴郡,拒捍关之口,皆指此。
魏郦道元注《水经》,谓捍关乃廪君所置;
唐章怀注《范史》,谓关故基在夷陵巴山县巴山县唐天宝八年巴山郡界,峡州西南五十里。),二说皆非也。
鱼复之有关尚矣,无事则严封域,察奸轶,有急则扼险要,捍陵暴,有国者所宜致谨也。
虽然,尝考诸古剑门,以汉中武都为屏蔽,失汉中武都,则剑阁不足赖矣。
鱼复秭归夷陵为保障,失秭归夷陵,则鱼复不可恃矣。
考秦以下以迄于今,举兵定蜀者凡十有三,唯秦司马错,汉之来歙,魏之邓艾、钟会,苻秦杨安后魏尉迟迥,隋之梁睿,唐之高崇文后唐郭崇韬,本朝之王全斌,实出剑阁、阴平道
至若吴汉,若岑彭,若诸葛亮,若桓温,若刘敬、朱龄石以及刘光义,皆拥舟师西指,溯江扣关,麾城斩邑,易如拾芥,何者?
皆以先得秭归夷陵也。
汉昭烈袭取刘璋,既北收汉中,即东争夷陵
呜呼!
昭烈者可谓能知保蜀矣,功之不遂,此天也。
然而刘禅继世,犹以苟安者,徒以与孙氏交欢也。
且蜀与吴楚为唇齿之国,两全则固,一失则危。
是以自古欲图江南者必先奄蜀。
何者?
地势便,兵力接也。
秦取楚,晋取吴,隋取陈,耀兵上游,舫船载卒,乘流而东,曾不烦一刃,折一矢,而荆扬之区已望风褫气矣。
苻坚伐晋,亦分军而下,不幸苻融之兵先败于淝水,故不能成功。
以此知英雄图事,后先一揆。
然则,蜀之重也审矣。
自古言蜀人嗜乱喜祸,故所以制御操切之者尤尽其术。
呜呼,何其过也!
观从昔乱蜀者,皆非其国之人,率由奸雄乘隙外至,因窃据焉,而蜀人莫之与抗。
公孙述著祸于卒正扶风人。)刘焉蓄奸于州竟陵人。)钟会兆谋于降将颍川人。)李特奋迹于流人略阳人。),程道养怨激于苛刻枹罕人。)刘季运计成于特夺彭城人。)司马勋出于王族,萧纪兴于帝胄,王谦衅于易代太原人。)刘辟绝乱于留后,王建发踪于椎埋舞阳人。)孟知祥绍难于违愎邢州人。)
东晋谯纵宕渠人,然纵之初起,实出逼胁,观其仓皇赴江以逃,则知纵本庸人,初无异志,劫于群叛,不能自还。
若述、焉以下数子者,则其险诡睥睨,有从来矣。
彼见蜀之险足恃,蜀之富足资,趯然动心,逆节萌起,盖有观剑门之险而追笑刘禅兵甲之盛而思效玄德
之人形格势制,不能不折而从之,其间能截然自固,耻污于伪,如青衣之不宾公孙述、牂牱之不臣于李特者,类有之矣。
呜呼!
一定而不易者地形也,难保而易变者人心也,故地形惟所守,而人心惟所化。
茍知所守,则力约而功倍,圉固而敌畏;
茍知所化,则嚚傲革为勇毅,柔脆易为信顺。
不知所守,则嬴氏家函谷而灭,田宗国东海而亡矣;
不知所化,则暴悍踵起于江汉,奸丑接迹于洙泗矣。
鱼复剑阁埒险角壮,并为西南镇
昔有铭剑阁者,独此缺。
诸江出岷山行二千里,合蜀众流,毕出瞿唐之口,山竦而嵥崒,水激而奔迅,天下瑰伟绝特之观至是殚矣,是宜有铭。
琢刻盘石,以侈寡匹,以厉罔极。
其词曰:
惟梁州域,神禹所别。
有岿其闸,险肇天设。
控引荆襄,枕倚牂越。
岗联岭属,㟏岈巀㠔。
洪流下瞰,澎渗荡潏。
衡潜抗高,华岱媲桀。
上柱天倪,旁扼日辖。
惟所屏障,则恃于峡。
如户斯辟,此为之闑。
寇来是捍,兵势攸接。
镜前考古,棋势辐列。
水陆攻击,岩披谷抉。
玄甲熣烂,白刃鎗䶪。
云舸倏驰,羽纛斯揭。
山奔貙兕,壑濆螭蜺。
水奸脱入,孰睨旋窃。
虐环千里,燉人于钀。
曾不逾时,宗陨祚拔。
四方之人,王化所达。
宁甘嗜乱,实首攸胁。
岂富是怙,忍上之觖。
惟此山川,重阻复叠。
德守者固,兵据者蹶。
惟此黔庶,嶷嶷业业。
力制则离,道怀乃协。
皇帝圣武,恩被䎀狘。
国有至仁,九土臣妾。
勒铭山阿,永彰宋烈
僖祖祧迁议熙宁五年十月 北宋 · 张师颜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四
臣等伏以天下大礼,莫重于宗庙。
崇孝事神,以照临四海,是以圣王慎之,必务极其至当。
伏惟僖祖神主祧藏夹室,于礼不顺,有司失之矣,宜其辅臣建立,明诏访逮,垂为万世法。
然议者因其藏主有失,遂欲推为始祖,臣等敢以此为议。
昔者商、周之兴、本于契、稷,考诸前载,其指有二,曰:因其始封,蒙其功德也。
契有大功,始受封国,十有馀世,世祀不失,至汤而有天下,修其封国,举天下之大而谓之商者,由契以致之也。
稷有大功,始受封国,十有馀世,世祀不失,至武王而有天下,修其世祀,因其封国,举天下之大而谓之周者,由稷以致之也。
然则契、稷为商、周之祖,其传已久,其礼素定,后世固无得而易之矣,奉之为太祖,以主庙祀,有以尽一时之宜也。
《诗》之《长发》,言商家兴废之久,历虞夏之世,其来长远。
《昊天有成命》言后稷已有王命,《生民》、《思文》皆歌后稷之功。
传称禹、稷躬稼,而有天下,不可谓为祖,不因功德也。
后世受命之君,功业特起,不因先代,则亲庙迭毁,身自为祖。
郑康成云:「太祖无功而不立,自禹与二昭二穆耳」。
唐张荐云「夏后以禹始封,遂为不迁之祖」是也。
若始封世近,上有亲庙,则拟祖上迁,而太祖不毁。
魏祖武帝,则处士迭毁;
晋祖宣帝,则征西迭毁;
唐祖景帝,则弘农迭毁:此前世祖其始封之君,以法契、稷之明例也。
既已法契、稷矣,则上之亲庙不得不毁,势当然也。
借使魏、晋欲不祖武、宣,而越取处士、征西,不惟上推世数,未知更当及于何人,且其如始封何!
唐有天下,因以为法,韩愈有言:「事异商、周,礼从而变」。
臣等取之矣。
要之始封世近,则亲庙不可不立;
若特以亲庙及远,便为始祖,舍始封而抑之,则古未尝闻之也。
晋琅邪王德文曰:「七庙之义,自由德厚流光,飨祀及远,非是为太祖申尊祖之祀」。
其说是也。
《礼》,天子七庙,而太祖之远近不可以必,故但云「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未尝言亲庙之首必为始祖也。
国家治平四年,以僖祖亲尽而祧之,奉景祐诏书,以太祖皇帝为帝者之祖,是合于礼矣。
而议者曰:商、周之祖,自以别子之故,非以有功与封国为轻重。
是不然也。
别子之法,自谓公子不继世,故子孙为大夫士者祖之,百世不迁,非天子、诸侯之礼也。
使汤武但为诸侯,则尚不祖此别子,况天下之君,而可用大夫士之法乎?
若夫禹不先鲧,则所谓子虽齐圣,不先父食,自以正文公之「逆祀非尊祖」之论也。
唐仲子陵所谓「安知非夏后庙数未足之时,而言禹不先鲧邪」?
伏惟宋之为宋,由太祖皇帝应天受命,首创洪业,建大号于天下,异乎商、周之为商、周可知也。
僖祖虽为圣裔之先,而有庙直由太祖
亲尽则迁,古之正义。
今欲以有庙之始为说,援而进之,以为始祖,臣等固疑其与契、稷异矣。
使契、稷本无功德,初不受封,引以为据,庶其或可;
若其不然,臣等不得判然无疑也。
设欲必据此论,臣等又有可言者焉。
盖三昭、三穆,是不刊之典,一定之论也。
国初张昭、任彻之徒,不能远推隆极之制,因缘近比,请建四庙,遂使天子之礼下同诸侯。
若使庙数备六,则更当上推两世,而僖祖次在第三,亦未可谓之始祖也。
若谓世次不可推,则斯言也,诏旨所不著,史臣所不录,历百馀年,莫知当时之实,不敢以私意逆推而言也。
谨按建隆四年亲郊崇配,不及僖祖
开国以来,大祭虚其东向,斯乃祖宗已行之意也。
自祖宗以来,不以太祖之位易之,今而易之,恐失祖宗之意矣。
巍巍太祖,如神如天,垂祚万世,无以云报。
奉之以为帝者始祖,于礼无不宜者。
或谓《仪礼》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今谓始封为太祖,乃诸侯制也。
臣等以为远祖受封,子孙世袭,亲虽尽而庙不毁,是诸侯及其太祖也。
若始封之君既已为其国之祖矣,后世子孙自诸侯而为天子,则始祖不易,理势自然,是谓天子及其始祖。
若必求太微之精、神灵之感,谓为始祖所自出,将见迁就其说,奇谲无已,弥失圣人之意矣。
唐神龙初,议云既立七庙,须崇始祖,而张齐贤云:「始祖即太祖太祖之外更无始祖」。
此前儒讲之熟矣。
大抵契、稷不以功德,为祖无必然之论;
特起之君自为一代之祖,无不可之理。
若乃藏主,宜必改定。
盖夹室者,子孙庙之偏室,非庙之正也,议者谓神道尚右,失其旨矣。
然则僖祖之主,必有所归。
按《周礼》「守祧」,掌守先公、先王之庙祧,其庙则有司修除之,其祧则守祧黝垩之。
所谓庙者,后稷、文、武诸庙也;
祧者,所藏先公、先王之迁主也。
先公迁主,藏于后稷之庙。
僖祖,犹周之先公也,宜有藏主之祧,虽无始封,远祖上为之主,而先王之祧不可以阙。
臣等参详,乞略仿此制,筑别庙以藏之,大祭之岁祀于其室,太庙则一依旧制虚东向之位,郊配之礼仍旧无,事之宜而情之顺也。
魏、晋及唐,尝议远庙之主矣。
魏钟繇、高堂隆、卫臻,皆当世名儒,并云处士当迁,故景初之制,谓三祖不毁,其馀四庙,亲尽则迁,一如后稷、文、武庙祧之礼。
晋永和中尚书议云:「周人之王,太祖、世祖世远,故迁有所归。
今晋庙宣帝为主,而四祖居之,是屈祖从孙也;
祫祭在上,是代太祖也」。
范宣谓可别筑一室,以居四主,四祖迭迁,则祖位正矣。
虞喜、刘诩、韦泓、王松子、蔡谟之徒,并同其议。
唐陈京议请据魏、晋旧制,构筑别庙,以藏献懿,柳冕、王绍等七十馀人亦同其说,虽卒藏于兴圣庙,然本无异于别室也。
颜真卿蔡谟「权居东向」之一句,而不本其筑之议,获议于时。
此前世之论,皆有考据,本于经意,不敢谓后世之史,而一切黜之也。
《记》曰:「礼虽先王未之有,可以义起」。
又曰:「亡于礼者之礼」。
况有前人商榷,尽理之论乎?
或曰:别庙而祭,非所谓合食也。
臣等应之曰:夹室非便,当为别庙,则既其正大节矣。
合食、分食,要皆孝飨之道,但以于属既尊,不可寘穆之列,依准前代祭之别庙,得礼之变,复何嫌哉!
若云不可分食,当合于太庙,则不唯永虚东向,且使下从子孙,孰为得失?
是则僖祖别藏,列圣不动,神灵安妥,情文皆得,其于义也合矣。
恭惟陛下仁孝天成,尊事宗庙,古之盛王所不逮也。
臣等学术浅陋,讨论非长,徒能述遵朝廷正大之意,别白议者未通之论,冀以称上圣因情制礼之道焉。
惟陛下幸留神详择。
按:《宋会要辑稿》礼一五之四三。第一册第六七二页又见《国朝诸臣奏议》卷八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四○,《群书考索》前集卷三○,《文献通考》卷九四,《宋史》卷一○六《礼志》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
颍川豫章庙主不毁议 东晋 · 贺循
 出处:全晋文 卷八十八
礼,兄弟不相为后,不得以承代为世。
殷之盘庚不序阳甲,汉之光武不继成帝,别立庙寝,使臣下祭之,此前代之明典,而承继之著义也。
惠帝无后,怀帝承统,弟不后兄,则怀帝自上继世祖,不继惠帝,当同殷之阳甲,汉之成帝
议者以圣德冲远,未便改旧。
兹如此礼,通所未论。
是以惠帝尚在太庙,而怀帝复入,数则八。
八之礼,由惠帝不出,非上祖宜迁也。
下世既升,上世乃迁,迁毁对代,不得相通,未有下升一世而上毁二世者也。
惠怀二帝俱继世祖,兄弟旁亲,同为一世,而上毁二为一世。
今以惠帝之崩已毁豫章怀帝之入复毁颍川,如此则一世再迁,祖位横折,求之古义,未见此例。
惠帝宜出,尚未轻论,况可轻毁一祖而无义例乎?
颍川既无可毁之理,则见神之数居然自八,此尽有由而然,非谓数之常也。
既有八神,则不得不于七室之外权安一位也。
至尊于惠怀俱是兄弟,自上后世祖,不继二帝,则二帝之神行应别出,不为庙中恒有八室也。
武帝初成太庙时,正神止七,而杨元后之神亦权立一室。
永熙元年,告世祖谥于太庙八室,此是苟有八神,不拘于七之旧例也。
又议者以景帝俱已在庙,则惠怀一例。
景帝盛德元功,王基之本,义著祖宗,百世不毁,故所以特在本庙,且亦世代尚近,数得相容,安神而已,无逼上祖,如王氏昭穆既满,终应别庙也。
以今方之,既轻重义异,又七庙七世之亲;
昭穆,父子位也。
若当兄弟旁满,辄毁上祖,则祖位空悬,世数不足,何足于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然后成七哉!
今七庙之义,出于王氏。
从祢以上至于高祖,亲庙四世,高祖以上复有五世六世无服之祖,故为三昭三穆并太祖而七也。
世祖郊定庙礼,京兆颍川曾、高之亲,豫章五世,征西六世,以应此义。
今至尊继统,亦宜有五六世之祖,豫章六世,颍川五世,俱不应毁。
今既云豫章先毁,又当重毁颍川,此为庙中之亲惟从高祖已下,无复高祖以上二世之祖,于王氏之义,三昭三穆废阙其二,甚非宗庙之本所据承,又违世祖祭征西、豫章之意,于一王定礼所阙不少(《晋书·贺循传》)
改辛冉购募榜文 西晋 · 李特
 出处:全晋文
能送六郡之豪李任阎赵杨上官,及氐叟侯王一首,赏百匹(《晋书·载纪·李特传》,又《十六国春秋》七十六。)
钱神论 西晋 · 鲁褒
 出处:先唐文、全晋文
司空公子,富贵不齿,盛服而游京邑
驻驾平市里,顾见綦母先生,班白而徒行,公子曰:“嘻!
子年已长矣。
徒行空手,将何之乎”?
先生曰:“欲之贵人”。
公子曰:“学诗乎”?
曰:“学矣”。
学礼乎”?
曰:“学矣”。
“学易乎”?
曰:“学矣”。
公子曰:《诗》不云乎:‘币帛筐篚,以将其厚意!
然后忠臣嘉宾,得尽其心。
《礼》不云乎:男贽玉帛禽鸟,女贽枣修’。
《易》不云乎:“随时之义大矣哉。
吾视子所以,观子所由,岂随世哉。
虽曰已学,吾必谓之未也”。
先生曰:“吾将以清谈为筐篚,以机神为币帛,所谓‘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者已”。
子拊髀大笑曰:“固哉!
子之云也”。
既不知古,又不知今。
当今之急,何用清谈
时易世变,古今异俗。
富者荣贵,贫者贱辱。
而子尚贤,而子守实,无异于遗剑刻船,胶柱调瑟。
贫不离于身,名誉不出乎家室,固其宜也。
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教民农桑,以币帛为本。
上智先觉变通之,乃掘铜山,俯视仰观铸而为钱,故使内方象地,外员象天。
大矣哉(此三字从《御览》加。)
钱之为体,有乾有坤,内则其方,外则其圆(此二语从《晋书》加。)
其积如山,其流如川。
动静有时,行藏有节。
市井便易,不患秏折。
难朽象寿,不匮象道故能长久!
为世神宝
亲爱如兄,字曰“孔方”。
失之则贫弱,得之则富强。
无翼而飞,无足而走。
解严毅之颜,开难发之口。
钱多者处前,钱少者居后。
处前者为君长,在后者为臣仆。
君长者丰衍而有馀,臣仆者穷竭而不足(以上二十八字从《晋书》加。)
诗云:“哿矣富人,哀哉茕独”。
岂是之谓乎?
钱之为言泉也。
百姓日用,其源不匮。
无远不往,无深不至。
京邑衣冠,疲劳讲肄。
厌闻清谈,对之睡寐。
见我家兄,莫不惊视。
钱之所祐,吉无不利。
何必读书,然后富贵。
吕公欣悦于空版,汉祖克之于嬴二,文君解布裳而被锦绣,相如乘高盖而解犊鼻:官尊名显,皆钱所致。
空版至虚,而况有实。
嬴二虽少,以致亲密(以上五十七字从《晋书》加)
由是论之,可谓神物。
无位而尊,无势而热。
排朱门,入紫闼。
钱之所在,危可使安,死可使活;
钱之所去,贵可使贱,生可使杀。
是故忿诤辩讼,非钱不胜。
孤弱幽滞,非钱不拔,怨仇嫌恨,非钱不解,令问笑谈,非钱不发,洛中朱衣,当涂之士,爱我家兄,皆无已已。
执我之手,抱我终始。
不计优劣,不论年纪。
宾客辐辏,门常如市(以上四十字从《晋书》加,案:成公绥《钱神论》亦有此一段,见《御览》八百三十六。)
谚云:‘钱无耳,可闇使!
岂虚也哉”,又曰:“有钱可使鬼,而况于人乎。
子夏云:‘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吾以死生无命,富贵在钱。
何以明之?
钱能转祸为福,因败为成。
危者得安,死者得生。
性命长短,相禄贵贱,皆在乎钱。
天何与焉?
天有所短,钱有所长。
四时行焉,百物生焉,钱不如天;
达穷开塞,振贫济乏,天不如钱。
臧武仲之智,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可以为成人矣。
今之成人者何必然,唯孔方而已。
夫钱,穷者能使通达,富者能使温暧,贫者能使勇悍,故曰‘君无财则士不来,君无赏则士不往’。
谚曰:‘官无中人,不如归田’。
虽有中人,而无家兄,何异无足而欲行,无翼而欲翔。
使才如颜子,容如子张
空手掉臂,何所希望,不如早归,广修农商。
舟车上下,役使孔方
凡百君子,同尘和光。
上交下接,名誉益彰。
“/(《艺文类聚》六十六。又《晋书·隐逸鲁褒传》,《御览》八百三十六。案:此篇《艺文类聚》与《晋书》各有删节,今合钞之,尚非全篇,后幅当有綦母先生诘责钱神一段,故《御览》有“黄铜中方叩头对”一段也。成公绥亦有《钱神论》,今别载彼集中。)黄铜中方叩头对曰:仆自西方庚辛,分王诸国,处处皆有。
长沙越巂,仆之所守。
黄金为父,白银为母。
铅为长男,锡为适(《御览》作“少”。)妇。
伊我初生,周末时也。
景王尹世,大铸兹也。
贪人见我,如病得医。
饥飨大牢,未之逾也(”《初学记》二十七,《御览》八百三十六。)
为流人上表 西晋 · 李苾
 出处:全晋文
流人十万馀口,非汉中一郡所能振赡。
东下荆州,水遄迅险,又无舟船。
蜀有仓储,人复丰稔,宜令就食(《晋书·载纪·李特传》。元康中关西流人数万家入汉,中上书求寄食巴蜀,朝议不许,遣侍御史李苾持节慰劳,且监察之,不令入剑阁汉中,受流人货赂,反为表云云,朝廷从之。)
密上流民表 其二 西晋 · 耿滕
 出处:全晋文
仓库虚竭,无以应锋镝之急,必益圣朝西顾之忧(并见《华阳国志》,又《晋书·载纪·李特传》与此小异。)
改元大赦诏大兴元年 东晋 · 晋元帝
 出处:全晋文卷八
制诏:昔我高祖宣皇帝,诞膺期运,廓开皇基。
景皇帝、文皇帝,奕叶重光,缉熙诸夏;
爰暨武皇帝,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功格天地,仁济宇宙。
升平刑措,卅馀载矣。
昊天不融,降此鞠凶,怀帝短折,越去王都;
天祸荐臻,大行皇帝崩徂。
社稷无奉,六合无主,肆群后三司六事之人,弘鉴古训,刑于兴废,畴咨庶尹,至于华戎,致辑大命于朕躬。
余一人畏天之威,用弗敢违,遂登坛南岳,受终文祖;
焚柴颁瑞,告类上帝:惟朕寡德,绩戎洪绪,君临四海,惴惴忧惧,若涉川冰,罔知攸济。
惟尔股肱爪牙之佐,文武熊罴不贰心之臣,用能宣力四方,左右我先帝,弼宁晋室,辅余一人。
思与万国共同休庆。
其大赦天下,改建武二年太兴元年(《文馆词林》六百六十八,又见《晋书·元帝纪》)
奏改太庙祝文 东晋 · 钟雅
 出处:全晋文
陛下继承世数,于京兆府君为玄孙,而今祝文称曾孙,恐此因循之失,宜见改正。
又礼,祖之昆弟,从祖父也。
景皇帝自以功德为世宗,不以伯祖而登庙,亦宜除伯祖之文(《晋书·钟雅传》)
魏氏春秋异同评 其四 《世语》景王疾甚以朝政授傅嘏不敢受 东晋 · 孙盛
 出处:全晋文 卷六十四
晋宣景文王之相魏也,权重相承,王业基矣,岂蕞尔傅嘏所宜间厕?
《世语》所云,斯不然矣(《魏志·傅嘏传》注)
历代崇道记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三十三
穆王昆崙山王屋山嵩山华山泰山衡山恒山终南会稽山青城山天台山罗浮山崆峒山王母观。前后度道士五千馀人。
秦始皇帝并吞六国。招方士。
好长生之术。遣使往蓬莱采不死药
宫观一百馀所。度道士一千七百馀人。
汉文帝窦太后并好黄老之术。造宫观七十二所。
敕天下如不通黄老经者。不得注官。
又亲访河上公问道德之要。天下大治。
计度道士一千馀人。孝武帝奉道弥笃。
王母降于宫中。遗白银像五躯。
曰是太上老君之真形也。别营三殿而供养之。
后移像于柏梁台上。后又移于甘泉宫内。
以一殿而并列之。南向设座。
自兹始也。又度公主数人。
及度道士约五千馀人。并造观三百馀所。
嵩岳万岁观泰山登封华山集仙观终南望灵观王屋通天观。并不得令庶姓居之。
以为恒式。其万岁观因巡幸而闻山呼。
遂舍行宫而为观焉。至孝宣帝时
上党郡功曹李恽。因入抱犊山采药。
于石室内获天书四十馀卷。并玉箱玉杖。
献于河东郡太守张纯立遣使上进。
视之大惊。不觉流涕。
乃令宣示内外臣僚。时冉癸为主书中郎将
见之泣曰。此是武帝临崩时遗制令葬于梓宫之内。
何由至此。及披之卷后所有臣僚校勘姓名。
于今见有存者。乃遣使检校茂陵
即又安宛如故。乃为武帝造观二所。
一在长安城内。一在茂陵之下。
奉先也。复度道士二十人。
以奉香火也。后赤眉之乱。
茂陵为贼所发。于梓宫之中。
但见有剑一口。方欲取之。
其剑忽然哮吼腾空而去。世祖光武皇帝既平王莽
天下大定。东封礼毕。
乃为本朝十一追荐。及南阳舂陵名山大川。
长安洛阳计造观一百二十所。度道士一千八百人。
魏明帝武帝及先太后造观于五都。计一十三所。
道士一百九人。仍诏道书同御史装饰。
吴主孙权天台山桐柏观。命元居之。
富春造崇福观。以奉亲也。
建业兴国观。茅山造景阳观。
都造观三十九年。度道士八百人。
晋武帝洛阳造通天洞天灵仙灵宝四观。及诸州共二百所。
先魏末陇右临洮郡有神人。长三丈。
著白衣。垂素发。
戴金冠。现于襄武县
告县人王始曰。不久当见太平。
武帝授禅。果天下一统。
乃令于所现处造告平观。即李宗之故居也。
别度道士七人。并前后所度道士
共计四百七十二人。时吴郡临平湖岸崩。
获石鼓一枚。遣使上进。
司空张华。此物何用。
曰。但以桐木刻作鲸鱼形。
扣之必有声。闻于数里。
至惠帝时。于宫中忽夜鸣不已。
甚恶之。乃迁嵩山万岁观。
击之集众。自兹也。
魏道武帝于云中太原河朔造观计五十所。度道士六百馀人。
太武敕令天下造太平观共二百七十五所。度道士一千三百人。
受箓。改太平真君元年
仍令四方内外上书言太平真君皇帝陛下。自后嗣帝位。
并皆受箓。后周武帝长安造通元馆。
以延羽客。隋高祖文皇帝迁都于龙首原。
号大兴城。乃于都下畿内造观三十六所。
名曰元坛。度道士二千人。
炀帝迁都洛阳。复于城内及畿甸造观二十四所。
道士一千一百人。皇朝高祖神尧大圣大光孝皇帝隋末大业十三年霍山神。
称奉太上老君命告唐公。汝将来必得天下。
至武德元年晋州浮山县羊角山著素衣。
戴金冠。乘朱騣白马。
令吉善行告神尧。汝今得圣理。
可于长安城东致一安化宫而安道像。则社稷延长。
天下大定。善行辞。
见天子何以为据。太上曰。
但去。有献石龟者。
可以为信。善行乃告晋州刺史贺君孝义
义遂将善行见秦王。具告神人现事。
偫臣拜庆。遂差左亲卫帅杜昂与善行于所现处设祭。
太上又现。一如善行所言。
以鞭指昂曰。汝是何人。
昂曰。是秦王使者
太上曰。我不饮不食。
何用祭乎。所有委曲。
令人具知。昂还。
乃言神人复现。秦王大悦。
乃令昂将善行入京上奏。至京立未定。
果有印州治中张达献石龟。上有文曰。
天下安。子孙兴。
千万岁。千万叶。
遂入面奏。高祖大悦。
诏授善行为朝散大夫。赐物一百段。
乃令通事舍人宪于羊角山立庙。复改浮山县为神仙县。
羊角山龙角山。太上又现。
为善行曰。天子喜欢否。
对曰。大喜。
又曰。疑惑何事。
复对曰。为不知圣者姓名耳。
太上曰。我是无上神仙。
姓李氏号老君
即我也。我即之祖也。
史记中有传。亳州谷阳县本庙有枯桧再生为验。
我已令周公旦领神兵助国家打刘黑闼。得四月节。
即破矣。孝义又令善行入奏。
高祖乃敕善行驰驿往洛阳军所。宣敕示谕。
至时果平黑闼。四海大定。
枯桧亦重生焉。乃改庙为庆唐观。
内有明皇御制书碑。及列圣真容并在。
武德三年。诏晋阳道士王远知朝散大夫
并赐镂金冠子紫丝霞帔。以预言高祖受命之徵也。
太宗又加远知银青光禄大夫。并远知预言之故也。
羽衣人赐紫衣。自兹也。
高宗龙朔二年。诏洛州长史谯国公许力士
邙山上清宫以镇鬼。仙洞掘得古石案。
即仙人帛仲理之故基也。及功毕。
令设醮。太上又现。
百官进表称贺。大悦。
乾封初东封礼毕。
回銮亳州。亲谒太上。
谨上尊号为混元皇帝。圣母为先天太后
仍改谷阳县真源县。又为太宗文德皇后东明观于京师
又敕道士宜隶宗正寺。仍立位在亲王之次。
文明元年天后欲王诸武。
太上乃现于虢州阌乡龙台乡方兴里皇天原。遣邬元崇令传言于天后云。
国家祚永而享太平。不宜有所僭也。
天后遂寝。乃舍阌乡行宫为奉仙观
后庆涌出于新丰县界。高三百尺。
上有五色云气。下有神池数顷。
中有白鹤鸾凤。四面复有麒麟狮子。
天后令置庆山县。其诸祥瑞。
具载天后实录。以表国家土德中兴之兆也。
又舍中岳奉天宫为嵩阳观。以追荐高宗大帝也。
竟传位于中宗孝和皇帝景龙元年
敕天下州郡并令置景龙观。二年改为中兴观。
三年改为龙兴观。其度人一依前代故事。
睿宗东京宅为景云观。又舍太原宅为唐隆观。
为资荐天皇天后也。明皇开元中
敕诸道并令置开元观。又制混元赞
亲书。勒之于石。
又敕五岳置真君庙。又敕上都太清宫
东都置太微宫。以太原神尧旧宅为紫微宫。
潞州潜龙故宅为启圣宫。并给衮冕绛纱帷帐交龙门戟。
一如宫阙之制。又注道德经及制序引。
天下士庶并令家藏一本。两街道众乃以幢幡伎乐自禁中迎归于太清宫
香花之盛。近古未有。
又敕置道举。一如礼部之制。
亲自策之。达者甚众。
蒲州奏。因修紫极宫
掘地获玉石。状如半月。
复有仙人杵药之像。扣之有声。
颇甚清远。令悬于太原元元庙庭。
号之为偃月磬。东都留守张琦奏。
汝州鲁山县因修仙居古观。获玉瑛。
扣之声闻数里。令悬于太清宫圣祖庙庭。
衢州为建观宇。穿地得鱼一头。
长三尺。其状似铁。
微微带紫碧之色。又如青石。
光莹雕镌。殆非人功所成也。
扣之甚响。其鱼亦不得名。
遣使来献。令宣示百僚。
亦不能辨。乃呼为瑞鱼磬。
仍命悬于太微宫。非讲经设斋。
不得击之。由是诸观竞以木石模之。
以代集众。又诏诸官悉以宰臣及本道节度使领之。
永为常式。又制霓裳羽衣曲紫微八卦舞。
以荐献于太清宫。贵有异于九庙也。
东封。获江淮间三脊茅。
乃令于所获之地置灵茅观。及礼毕回。
谒圣祖于亳州本宫。亲札道德经于石。
作大幢。造八角楼
覆之于虚无殿之前。又幸怀州开元观阌乡奉仙观
为王公万民所请。亦亲札二经。
以大石对峙立之。一如太清之制。
乃诏授邬元崇虢州刺史开元十七年夏四月五日
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张敬忠奏。大圣祖混元皇帝应现于当管蜀州新津县兴尼寺佛殿柱上。
自然隐起木文。为太上老君圣像。
当顶上有华盖。足下前后各有云叶天花。
共一十三处。谨差判官益州功曹参军王大鐄检覆得状。
与本州刺史李忠别驾卢昉县令李韶道士僧尼一百三十人状同。方敢上奏。
至五月二十四日。敕差内侍昭隐宣取像柱入京。
于大同殿供养。又令两街宫观各赐供养七日。
却令进入大内。于今见在。
前后瑞应极多。难以具录。
二十九年正月七日陈王参军田同秀于丹凤门外忽见紫云自西北映楼。
又见混元乘白马。侍从二童子。
二童子谓同秀曰。我昔与尹喜将入流沙之日。
藏一匮灵符在桃林关尹喜旧宅。汝可请取之。
同秀具事闻奏。敕差内使李志监同秀往陕州桃林县南十二里故函谷关墟求访之。
俄有紫云白兔现于枯桑之下。便乃穿掘。
下至水际。得石函经匮。
玉版朱书细篆。闻奏大悦。
即令京师列十部乐。歌舞鼓吹。
通化门入。其文于宝舆中五色放光。
洞照天地。丹凤楼上。
身披龙衮。手执金炉。
宫嫔婇。竞于楼上散花焚香。
遥自作礼。又令乱撒金钱于楼下。
纵令士庶分取。以为欢乐。
斯须。呼之声。
震动京邑令置宝符灵昌殿。
是夜楼阁林树之上。皆有神灯。
乃于正月一日开元三十年天宝元年。改桃林县灵宝县
其后三年。见灵符有天宝千载之字。
天宝已应改元之号。遂改年为载。
乃于其地长乐亭置天宝观。御制并书灵符铭。
立于所获之处。又于大内置灵符殿。
赐同秀五品正员官。宰相请加尊号为开元天宝神武之字。
制可之。大赦天下。
其年闰四月梦混元谓曰。
我在城之西南久矣。当与汝于兴庆相见。
可速迎我。宰相李林甫牛仙客曰。
朕临御海内。向三十年。
未尝不五更而起。具朝服礼谒真容。
为苍生祈福。近因假寐见混元。
具言上事。遂差内使与道门威仪元裕于城西南寻访。
数日。忽于楼观谷间见有紫云现。
白光属天。于其下穿之。
果得玉像老君。高三尺馀以进。
其日帝在兴庆宫大同殿亲自迎谒。果符兴庆之言。
置于内殿供养。仍令所司写真容。
分送天下诸道宫观。遂大赦天下。
五载。梦见混元言。
我有灵应。寻当自至。
遂于太白山获灵符玉册。及迎到京。
置于灵符殿。亲自供养。
仍封太白山神灵应公。改获符洞为嘉祥洞。
下置真符县。乃令诸道置真符观。
仍编入史。其年十二月
华清宫其月四日
日未出时。忽见骊山顶云物积异。
须臾云散。见混元圣祖现于朝元阁上。
与内人瞻谒。良久乃隐。
诏改会昌县昭应县。其新丰县隶入昭应
又封会昌昭应封山神为元德公
改朝元阁为降圣阁。内出图本。
颁示天下。宣付史官
八载。获二十七仙玉像于宁州罗川县
敕令迎像入京。一如天宝初迎灵宝符仪注故事。
亲自制。寻改罗川县真宁县
于所获处造通圣观。制碑文立之。
于今并在。其年六月
大同殿产玉芝一茎。又造金仙玉芝二观。
复度公主二人为道士。又太白山李浑上言。
见混元言。金星洞内有玉版石。
记圣皇福寿。之符。
御史中丞王鉷入游谷。行四百馀里。
求而得之。敕以殊祥颁示中外。
乃于其地造灵符观。闰六月丙寅
太清宫。加五圣尊号。
仲尼四子像。侍立于混元之前。
又敕十道大郡置玉芝观。大赦天下。
九载。太白山人王元翼上言。
混元大帝降现。言宝仙洞中有妙宝真符
取之。敕刑部尚书张均工部尚书王倕往取。
获之。乃造真灵观。
十三载正月太清宫
又上混元尊号为大圣祖高上大道金阙混元天皇大帝。五圣各加谥号。
加开元天地大宝圣文神武證道孝德皇帝。大赦天下。
十五载。幸蜀。
混元现于汉中郡三泉县黑水之侧。亲礼谒。
遂命刻石像真容于所现之处。又于利州益昌县岭上见混元骑白卫而过。
示收禄山之兆。诏封其白卫岭
于所见之处置自然观。又于嵩山兴唐观
成都福唐观。肃宗至德二载三月十八日
混元现于通化郡云龙岩。初因郡人为国祈福。
建大斋会。十八日
忽烟雾异香。氤氲不散。
至辰时渐渐开霁。神光照天。
因见混元真于山前。自地接天。
通身白衣。左手垂下。
右手执五明之扇。仪相炳然。
众尽瞻礼。其虽高。
亦不及肘。良久乃隐。
遂具上奏。内出图本。
太上皇并叙。文繁不录。
具编史册。仍示天下。
乾元二年夜梦二青童导从至一宫阙。
谒见混元。混元衣云霞之衣。
冠九凤之冠。坐方席。
垂宝盖。凭玉几。
执白拂。左右侍卫真人玉女神仙童子五天力士
罗列极众。著绛衣秉圭。
立侍于混元之后。游涉山海。
经历甚远。一一潜记。
又见混元须发皆黑。及明。
宣下两街。访诸瑞像于务本坊光天观圣祖院。
果获黑髭老君之像。图写以进。
见大悦。一如梦中所睹。
出帝真容。令侍立于混元之后。
仍颁示于天下。供养。
代宗初。于楚州安宜县获八宝。
因改安宜县宝应县。敕于所获之处造宝应观。
改元为宝应元年。大赦天下。
德宗贞元十年。混元潜使金母累降于果州金泉山
授鍊㤅之术。付女贞谢自然
修习功成。其年十月十六日
白日上升。后三月乃归。
刺史李坚曰。天上有玉堂最高。
老君居焉。壁上皆题神仙之名。
时注脚下。云在人间。
或为帝王。或为宰辅。
神仙入谒老君。皆四拜焉。
自然言讫遂却升天。敬宗宝历二年正月
有事于南郊。朝献太清宫
御驾将至长安县主簿郑剪。
忽见老君衣白衣。容状异常。
谓剪曰。当此路有井。
可速实之。不然。
祸在不测。剪惊惶顾。
其地已微陷。遂并力实之。
因失老君所在。驾至。
具以上闻。百官称贺。
兵部侍郎韦处厚为碑。起居郎柳公权书。
于实井之侧。乃编付史官
其年十二月十八日柳公权书碑之际。
忽有劲风飒然而起。旋飙不已。
乃见混元著紫衣。金冠金履。
白莲花之上。右手执五明扇。
左手垂下。空中光明如金色。
公权与镌碑人瞻睹良久。因以物画地记形像。
及画毕。混元忽以扇指空中。
流光四散。乃腾空而去。
众皆侧身仰视。渐远渐小。
没于云中。遂以事上闻。
诏编事迹入碑之中。又敕于两京造延唐观。
文宗开成二年五月中书舍人高元裕阆州刺史
于州北八九里嘉陵江上小山之前。忽见崖壁间光彩有异。
近而观之。石上自然石文。
老君真像。眉发衣章。
巾履服饰。无不周备。
傍有一人。宽衣大袖。
持炉荐香。后一人童子。
双髻高束。谨若听命。
皆非人力图绘镌刻所及。元裕每有所祷。
即紫气上浮。又有灵泉自涌。
士民请福。无不立效。
遂刻石建宇。用旌其瑞。
乃画图呈进。乞编入史。
诏从之。武宗会昌元年
敕以二月十五日大圣祖降诞之日为降圣节。仍令两京及天下。
诸州府设斋行道作乐。赐大酺三日。
军期急速。亦不在此限。
永为常式。懿宗咸通十年九月十日
徐州逆寇庞勋。领从党三千馀人来亳州太清宫
其日宫北百姓三百馀人。见老君自宫中乘空而南。
须臾黑雾遍南川中。偫贼迷路。
自相杀戮。庞勋溺水而死。
偫凶自此殄灭。汴州节度使太清宫使李蔚具事上闻。
诏曰。吾国家系承混元。
教导清净。苦县旧里。
圣祖故乡。宫宇具严。
庙貌斯设。昨者馀妖奔突。
纵火将欲焚烧。阴雾覆闭于晴空。
狂寇颠迷于道路。散逸原野。
遂至诛夷。缅惟元功。
申兹灵贶。内出青词。
又委李蔚虔申告谢。布示中外。
仍付史官十三年三月
台州刺史姚鹄奏。于天台山老君殿
于其地穿获得石函册文以进。乞付史馆
颁示四方。诏从之。
广明二年三月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奏。
晋州申。龙角山庆唐观老君殿柏树上
葛枯死重生。先是武德中混元应现后。
于二树间殿宇。逾年之后。
柏树上忽自生葛蔓。长十馀丈。
荣茂于常。其后齐王夺嫡。
此蔓枯死。旬月之后。
自其末青翠再生。齐王遂败至中宗复位。
安史叛逆。朱泚谋乱。
皆忽枯落。久而复生。
广明元年黄巢犯阙。
其年秋葛蔓枯死。二年冬枝叶重茂。
又于傍树上别生一枝。旬日之中。
长五十馀尺。相对繁茂。
有异于常。奏诏褒美。
编付史官。其后祥异。
皆有诏敕。盖美乎葛藟庆其神谋。
瓜瓞昭其远祚。混元流贶。
奕叶无穷者也。皇帝驻跸西蜀
中和二年八月九日进到。令宣示内外。
三年三月十一日亳州刺史潘稠道士马含章孙栖梧等奏。
太清宫乾宁四年。已累有逆寇侵犯真源。
少或逾千。多或逾万。
皆窥伺是宫。欲为焚劫。
或来攻城邑。或旁犯县城。
老君皆密垂神化。忽起浓云。
或驱以阴风。或击以雷雹。
率皆颠沛。寻至败亡。
灵贶益彰。神功罔测。
寻诏升真源县为畿县。仍内出青词。
修崇告谢。即稽首东拜。
八月十二日。敕亳州太清宫是混元降圣之里。
名高道祖。福荫皇基。
九宫之瑞井涵空。一鹿之仙踪在树。
累代之祯祥可纪。近年之感应尤彰。
所宜严盛于福庭。安可荒凉于静宇。
潘稠能施善政。久乐真风。
广出俸钱。备修宫观
垣墉栋桷。无不精新。
像设丹青。弥加焕丽。
观图考事。深可慰嘉。
其住官威仪道士吴重元可赐紫。仍号凝元先生
道士马含章孙栖梧并赐紫潘稠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
馀并如故。其年八月二十九日夜
房宗室李特道士李无为。于成都府青羊肆元中观混元降生旧地。
设醮祈真。忽见虹光如弹丸许。
渐渐明大。出于殿基东南竹林中
跳踯入西南梅树下没。于没处穿地三尺已来。
得宝塼一口。长一尺一寸五分。
阔七寸四分。一边厚一寸三分。
并有花文。一边厚一寸八分。
重一十二觔。有古篆六字。
各方二寸。深三分。
镌刻莹洁。迨非人工。
文曰太上平中灾。九月一日
西川节度使侍中陈敬瑄奏曰。皇帝陛下稽古顺天
膺图抚运。凝怀至道。
属想大同。是用省方。
以明罪己。深仁旁达于下土。
至德升闻于上元。符谶允臻。
祯祥间出。降太上匡时之命。
清中寇孽之灾。乃示明文。
爰形古篆。足表妖氛即殄。
圣祚无疆。克知收复之期。
便是清宁之日。至十二日
令宣示百官。中书侍郎平章事韦昭度户部侍郎平章事萧遘门下侍郎平章事郑畋御史中丞张渎宗正卿曹王龟年表贺曰。
伏以萑蒲啸聚。车马省方。
天灾流行。国家代有。
陛下降成汤罪已之诏。徵王者有征之师。
顾彼凶妖。即当殄灭。
清平既彰于嘉兆。幽赞爰睹其秘文。
赤雀衔书。贶岂同于太上。
元龟负卦。庆难比于平灾。
况因宗室斋醮之辰。仍有祥光跳踯之瑞。
其为感现。可谓丁宁。
枢密使李顺融十二卫都指挥使田令孜表贺曰。今者又有维城。
来于仙观。至诚才发。
嘉兆俄呈。现此时在地之赤光。
是昔日度关之紫㤅。及穿积土。
果获古文。验逸劳于龙蛇。
即知平于枭獍。于冲邃理。
颇甚昭明。既太上令与平灾。
中和永昌厥祚。所现全因圣祖。
掘得又自皇枝。捧此灵踪。
可明天意。且混元圣祖。
每逢多难。皆有殊祥。
唯彼明徵。备书正史
昔于丹凤门上。告田同秀以天宝复国之期。
今又青羊肆中。示李特以陛下还宫之庆。
莫不天下幸甚。乞付史馆
俞之十五日
李特太子校书。李无为赐紫
仍各赐缣帛三百疋。二十一日又诏曰。
太上元元大帝与弟子文始先生讲真经于楼观之台。约后会于青羊之肆。
便乘云驾。俱入流沙。
仙记传闻。地图标载。
周昭至于此日。历数约二千馀年。
景像寂寥。基踪牢落。
今因巡幸。灵贶昭彰。
殊光跳跃于庭前。灵篆申明于树下。
塼合古色。字验休祯。
中和之灾害欲平。厚地之祯符乃现。
足表元穹降祐。圣祖垂祥。
将歼大盗之兵戈。永耀中兴之事业。
须传简册。兼示寰区。
已付史官。备令编录。
仍模勒文字。告示诸道及军前。
其观可改号为青羊宫。仍置殿堂屋宇。
侧近属观田地。约有两顷。
近来散属黎氓。多植葱
清虚之地。难使薰蒸。
已赐钱二百贯。便令收赎。
仍给公验。永归靖庐。
宗子已除官。道士李无为己赐紫
所宜升奖。用庆灵。
敬瑄位冠公台。风行郡国。
效节于延洪之代。修心于道德之乡。
遂令境内消兵。地中呈宝。
其为休美。倍可嘉称。
至十月七日。敕高品郭遵泰监造青羊宫土木之工。
并用内库宣赐。自获灵瑞之后。
至是月癸丑。近蜀郡寇。
相次擒戮。旬月之内。
遂至清平。驾至青羊宫
颁赐有差。李特赐绯
龙州录事参军。又下诏曰。
太上垂祥。青羊应现。
礼宜崇饰。用答殊休。
道州府紫极宫。宜委长吏如法修饰。
仍选有科仪道士祭醮。是月乙卯奏。
收复京城。有以见大道垂休。
圣祖祐。洪图延永。
唐祚无疆者也。又敕翰林学士承旨尚书兵部侍郎知制诰乐朋龟撰碑立之。
伏乞颁示天下。以表皇家承神仙之苗裔。
感太上之灵贶。实万代之无穷也。
臣今校会从国初已来所造宫观。约一千九百馀所。
道士计一万五千馀人。其亲王贵主及公卿士庶。
或舍宅舍庄为观。并不在其数。
帝王之盛业。自古至于我朝。
莫得而述也。中和四年十二月十五日
上都太清宫文章应制宏教大师赐紫道士杜光庭上进。谨记。
人谣二首 其二 魏晋 · 无名氏
四言诗 押哿韵
蜀贼尚可,罗尚杀我。
平西将军,反更为祸(○《晋书》罗尚传。《诗纪》四十四。又《晋书》李特载记引起首二句。)
奏谏山陵用宝器 东晋 · 江逌
 出处:全晋文
宣皇顾命终制,山陵不设明器,以贻后则。
景帝奉遵遗制。
文明皇后崩,武皇帝亦承前制,无所施设,惟脯昭葡之奠,瓦器而已。
康皇帝玄宫始用宝剑金舄(《御览》作内实金乌錥。),此盖太妃(《御览》作因。)已之情,实违先旨累世之法。
今外欲以为故事,臣请述先旨,停此二物(《晋书·江逌传》,《御览》五百五十二,又七百五十七。)
罗尚书 其一 晋 · 阎式
 出处:全晋文
辛冉倾巧,曾元小竖,李叔平将佐之才。
彧前为节下杜景文论流徙之宜,人怀桑梓,孰不愿之?
但往日初至,随谷庸赁,一室五分,复值秋潦。
乞须冬孰,而信用谗构,终不见听,绳之大过,穷麟抵虎,流民不肯延颈受刃,以致为变。
即听或言,宽使治严,不过去秋,九月尽集,十月进道,今还乡里,何有如此也(《十六国春秋》七十六。案,《晋书·载纪·李特传》作阎式尚书,责其信用谗构,欲讨流人,仅二语。)
唐文宗 北宋 · 孔文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六一、《舍人集》卷二、《永乐大典》卷二九四九
或问曰:史臣称文宗有帝王之道,无帝王之才
文宗之事实,则知史臣之说,未尽然也。
夫人君之道,动之如天,默之如神,持之为刚,厉之为断。
是以寂然而应天下之事,得失是非,无不至也;
奋然而处万事之变,重轻浅深,无不当也。
虞舜诛四凶,四凶不能逭其罪;
成王诛管、蔡,管、蔡不能肆其奸。
此得人君之道者也。
成帝犹豫于王氏,灵帝喑呜于宦官,谋泄衅生,反受其病,此失人主之道者也。
文宗以万乘之威,群臣之众,不能诛除二三奄童,遂使变起宫禁,毒流京邑,而社稷几有不测之危。
此殆有成、灵之馀风,而谓其有帝王之道,岂不过哉!
虽然,史之所称文宗者道也,所不称者才也。
道者人主之所宜守,而才者道之一物耳。
譬之于车,衡、轼在前,轮、辐居下,盖、轸处中,人皆知其为全车也。
六者有一不备于其间,则车之用,阙而不全矣,然未害其为车也。
天下之事谨而守之谓德,通其变之谓才,德盛才高,道之全也。
不幸而二者有一不足,则非道之全矣,然犹未害其为道也。
文宗之料事无汉武帝之聪明,其临难无唐太宗之果决,一旦怪变横发于乘舆之前,拱手而不能制,坐受凌辱,以终其身。
王之才者,固如是乎?
至其克己以俭,临下以恭,为政以仁,事亲以孝,此则人主所当修饬者也,而文宗能有之。
谓其全帝王之道不可也,谓其无帝王之道其可哉?
昔者周之康王,汉之景帝,皆承累世晏然之后,拱己而守之,后世称颂其美,至今不绝于口。
文宗能至乎此,而无赫赫之名者,所遭之时有不同而已矣。
使其居无事之时,岂不足以为守成之主哉!
齐故安陆昭王碑文 南梁 · 沈约
 出处:全梁文卷三十一、文选卷五十九
公讳字景业南兰陵人也。
稷契身佐唐虞,有大功于天地。
商武姬文,所以膺图受箓。
萧曹扶翼汉祖,灭秦项以宁乱。
魏氏乘时于前,皇握符于后。
灵源与积石争流;
神基与极天比峻。
宣皇帝,雄才盛烈,名盖当时。
景皇帝含道居贞,卷怀前代。
公含辰象之秀德,体河岳之上灵,气蕴风云,身负日月。
立行可模,置言成范。
英华外发,清明内昭。
天经地义之德,因心必尽;
简久远大之方,率由斯至。
挹其源者游泳而莫测,怀其道者日用而不知。
昭昭若三辰之丽于天,滔滔犹四渎之纪于地。
六幽允洽,一德无爽。
万物仰之而弥高,千里不言而斯应。
若夫弹冠出仕之日,登庸莅事之年,军麾命服之序,监督方部之数,斯固国史之所详,今可得略也。
水德方衰,天命未改。
太祖龙跃俟时,作镇淮泗。
如仁夕惕之志,中夜九回;
龛世拯乱之情,独用怀抱。
深图密虑,众莫能窥。
公陪奉朝夕,从容左右,盖同王子洛滨之岁,实惟辟彊内侍之年。
起予圣怀,发言中旨。
始以文学游梁,俄而入掌纶诰。
有芬,清晖自远。
出于震,日衣青光。
方轨茅社,俾侯安陆
受瑞析圭,遂荒云野。
式掌储命难其人,公以宗室羽仪,允膺嘉选
协隆三善,仰四德。
博望之苑载晖,龙楼之门以峻。
献替帷扆,实掌喉唇。
奉待漏之书,衔如丝之旨。
前晖后光,非止恒受。
公以密戚上贤,俄而奉职,出纳惟允,剑玺增华。
伊昔帝唐,九官咸事,熊豹临戭,纳言是司。
自此迄今,其任无爽。
爰自近侍,式赞权衡。
而皇情眷眷,虑深求瘼。
姑苏奥壤,任切关河,都会殷负,提封百万。
全赵之袨服丛台,方此为劣;
临淄挥汗成雨,曾何足称
乃鸿骞旧,作守东楚
弘义让以勖君子,振平惠以字小人。
抚同上德,绥用中典。
疑狱得情而弗喜,宿讼两让而同归。
虽春申之大启封疆,邓攸之缉熙萌庶,不能尚也。
夏首藩要,任重推毂,衿带中流,地殷江汉
南接衡巫,风云之路千里;
西通鄾邓,水陆之涂三七。
是惟形胜,阃外莫先。
建麾作牧,明德攸在。
乃暴以秋阳,威以夏日。
泽无不渐,蝼蚁之穴靡遗;
明无不察,容光之微必照。
由近而被远,自己而及物。
惠与八风俱翔,德与五才并运。
远无不怀,迩无不肃。
邑居不闻夜吠之犬,牧人不睹晨饮之羊。
誉表六条,功最万里。
还居近侍,兼飨戎秩。
候府寄隆,储端任显,东西两晋,兹选特难。
羊琇愿言而匪获,谢琰功高而后至。
升降二宫,令绩斯俟;
禁旅尊严,主器弥固。
禹穴神皋,地埒分陕,江左已来,常递斯任。
东渚钜海,南望秦稽
渊薮胥萃,雚蒲攸在。
货殖之民,千金比屋;
郛廛之内,云屋万家。
刑政繁舛,旧难详一。
南山群盗,未足云多;
渤海乱绳,方斯易理。
公下车敷化,风动神行,诚恕既孚,钩距靡用。
不待赭污之权,而奸渠必剪;
无假里端之籍,而恶子咸诛。
被以哀矜,孚以信顺。
南阳苇杖,未足比其仁;
颍川时雨,无以丰其泽。
公揽辔升车,牧州典郡,感达民祇,非待期月。
老安少怀,涂歌里咏,莫不欢若亲戚,芬若椒兰。
麾旆每反,行悲道泣。
攀车卧辙之恋,争涂忘远;
去思一借之情,愈久弥结。
方城汉池,南顾莫重。
北指崤潼平涂不过七百;
西接峣武,关路曾不盈千。
蛮陬夷徼,重山万里。
小则俘民略畜,大则攻城剽邑。
晋宋迄今,有切民患,烽鼓相望,岁时不息。
椎埋穿掘之党,阡陌成群;
慠法侮吏之人,曾莫禁禦。
累藩咸受其弊,历政所不能裁。
加以戎羯窥窬,伺我边隙。
北风未起,马首便以南向;
塞草未衰,严城于焉早闭。
永明八载,疆场大骇。
天子乃心北眷,听朝不怡。
扬旆汉南,非公莫可。
于是驱马原隰,卷甲遄征。
威令首涂,仁风载路。
轨躅清晏,车徒不扰。
牛酒日至,壶浆塞陌。
失义犬羊,其来久矣,徵赋严切,唯利是求;
首鼠疆界,灾蠹弥广。
公扇以廉风,孚以诚德,尽任棠置水之情,弘郭伋待期之信。
金如而弗睹,马如羊而靡入。
雏雉必怀,豚鱼不爽。
由是倾巢举落,望德如归;
椎髻髽首,日拜门阙;
卉服满涂,夷歌成韵。
礼义既,威刑具举,强民犷俗,反志迁情
风尘不起,囹圄寂寞。
富商野次,宿秉停菑。
蝝蝗弗起,豺虎远迹。
北狄惧威,关塞谧静。
侦谍不敢东窥,驼马不敢南牧。
方欲振策燕赵,席卷秦代,陪龙驾于伊洛,侍紫盖于咸阳
而遘疾弥留,歘焉大渐。
耕夫释耒,桑妇下机。
参请门衢,并走群望。
维永明九年夏五月三十日辛酉薨,春秋三十有七。
城府飙然,庶寮如霣。
男女老幼大临街衢,接响传声,不踰时而达于四境。
夷群戎落,幽远必至,望城拊膺,震动郛邑,并求入奉灵榇,藩司抑而不许。
邓训致劈面之哀,羊公深罢市之慕,对而为言,远有惭德。
神驾东还,号送踰境
奉觞奠以望灵,仰苍天而自诉。
震响成雷,盈涂咽水。
公临危审正,载惟话言。
楚囊之情,惟几而弥固;
卫鱼之心,身亡而意结。
二宫轸恸,遐迩同哀。
追赠侍中卫将军,给鼓吹一部,谥曰昭侯
时皇上纳麓在辰,登庸伊始,允副朝端,兼掌屯卫
闻凶哀震,感绝移时。
因遘沈痾,绵留气序。
世祖日夜忧怀,备尽宽譬。
勉膳禁哭,中使相望。
上虽外顺皇旨,内殷私痛,独居不御洒肉,坐卧泣涕沾衣。
若此移年,臞瘠改貌。
天伦之爱,振古莫俦。
及俯膺天眷,入纂绝业,分命懿亲,台牧并建。
对繁弱以流涕,望曲阜而含悲。
改赠司徒,因谥为郡王,礼也。
惟公少而英明,长而弘润。
风标秀举,清晖映世。
学遍书部,特善玄言。
鞶帨之丽,篆籀之则。
穷六义于怀抱,究八体于毫端。
弈思之微,储无以竞巧;
取睽之妙,流睇未足称奇。
至公以奉上,鸣谦以接下。
僚庶尽盛德之容,交士林忘公侯之贵。
虚怀博约,幽关洞开。
宴语谈笑,情澜不竭。
誉满天下,德冠生民。
盖百代之仪表,千年之领袖
曾不憖留梁摧奄及。
岂唯侨终蹇谢,兴谣辍相而已哉!
凡我僚旧,均哀共戚。
天德无厚,痛棠阴之不留。
思所以克播遗尘,弊之穹壤,乃刊石图徽,寄情铭颂。
其辞曰: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是开金运,祚始玉筐。
三仁去国,五曜入房。
亦白其马,侯服周王
本枝派别,因菜命氏。
涉徐而东,义均梁徙。
自兹以降,怀青拖紫。
崇基岩岩,长澜沵沵。
惟圣造物,龙飞天步。
载鼎载革,有除有布。
高皇赫矣,仰膺乾顾。
景皇蒸哉,实启洪祚
乔岳峻峙,命世兴贤。
膺期诞德,绝后光前。
几以成务,觉在民先。
位非大宝,爵乃上天。
爰始濯缨,清猷浚发。
升降文陛,逶迤魏阙。
惠露沾吴,仁风扇越。
涉夏踰汉,政成期月。
用简必从,日新为盛。
在上哀矜,临下庄敬。
草木不夭,昆虫得性。
我有芳兰,民胥咏。
群夷蠢蠢,岩别嶂分。
倾山尽落,其从如云。
挈妻子,负戴成群。
回首请吏,曾何足云!
昔闻天道,仁罔不遂。
彼苍如何,兴山止篑?
四牡方驰,六龙顿辔。
斯民曷仰,邦国殄瘁。
齐殒晏平,行哭致礼。
赵徂昌国,列邦挥涕。
况我君斯,皇之介弟。
哀感徒庶,恸兴云陛。
阶毁留攒,川汎归轴。
竞羞野奠,争攀去毂。
遵渚号追,波望哭。
无绝终古,惟
涂由帝渚,朱轩靡驾。
东首茔园,即宫长夜。
逝川无待,黄金难化。
钟石徒刊,芳猷永谢。
三国后主 唐末 · 周昙
七言绝句 押灰韵
万峰如剑载前来,危阁横空信险哉。
对此玄休长叹息,方知刘禅是庸才。